结局 番外 免费阅读

在遇到江茵之前, 那一年的凛冬对盛星雨来说,漫长得几乎让人绝望。

姐姐盛千夜同华彦签约,顺便捎上了他。

盛千夜在经历过专业的培训后,公司给出的建议是做演员, 少女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安排到任何一部偶像剧内都很适配。

虽然样貌同样出众, 但他当年只有十六岁, 偶像剧内需要这个年龄段男演员的太少了,都市正剧就更不必说。

何况少年的成熟期本就来得晚, 没有足够细腻的心思去分析人物,也没有足够的阅历去完善表达。

于是他被遣送去国外,进入和华彦有合作的韩国公司, 成为一名练习生。

――从练习生到出道要走多远?需要多久?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成名”二字究竟有多重,只知道从父母辞世之后他们的选择就愈来愈少,想要冲破逆境, 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去公司的第一天语言不通,周围几乎全都是陌生的脸孔,公司安排的语言老师明早才会抵达,并且一天只有一个小时的语言课。

幸好他还年轻, 学习能力强,一周之后已经会了些简单的沟通, 随便一问,练习生的训练年龄, 以“年”计数。

一年两年乃至五年――并且并不是时间够久就有资格出道。

一千个练习生里供给出道的名额只有一位,没被选中的要么继续练习等待下次时机,要么不得不放弃回归平庸的生活。而大多数人,最后只能选择后者。

被命运眷顾的实在少之又少,认命是这繁华圈内迫不得已的归途。

窗外大雪纷飞,长街静谧。

寒气从敞开一个小口的窗子里钻进来,盛星雨就躺在地板上,枕着湿透的衣衫,呼吸着汗和冰冷的空气,让自己清醒。

生活只有练习,枯燥无聊又机械化,回忆起来一片空白,只剩镜子里不断寻找着最佳平衡感的自己。

特殊的家庭环境让他较同龄人成熟不少,对肩上责任也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但独在异国三个月之后,他被紧张的环境和几乎看不到未来的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找不到,对姐姐也是只报喜不报忧。

中国造星业素来没有韩国发达,这里的多数韩国训练生都比较成熟,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国人却还在反复磨着基础,隔壁的韩国训练生连路过时眼神都暗含嘲讽。

争端终于在对方说出“中国人都是废物”时一触即发,盛星雨和一票中国训练生冲上去和那边开始鏖战,也顺便为淤积的情绪找了个发泄的出口。

他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被工作人员拉开的时候手臂上全是伤,脸上也密密麻麻地挂了彩。

他痛得不行,却强忍着一言不发,吃完饭又装作无事一般地继续练舞,等到练习室的人走光,这才脱力般抵靠在墙角。

他想给盛千夜打个电话,手机却早因为群架摔得四分五裂开不了机。

盛星雨烦闷地把手机往垃圾桶里扔,结果没命中,滑到了门口。

穿着平底鞋的女人正巧走到门口,拾起他的手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江茵。

深夜的月色温柔得不像话,她白衣长裙翩然欲飘,带着真实而又不真实的烟火气息。

她走路的步伐很轻。

江茵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到他身侧,把手机电池重新装了一下,这东西居然又奇迹般地开了机,绰约光亮映照她的侧脸。

她看了他一眼,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衣服怎么湿了还不换?没有带换洗的?”

居然是中国人,那时候的他歇了口气,回:“衣服在宿舍。”

“以后多装几件上衣带到练习室,衣服被汗湿就要及时换,不然容易感冒。”

江茵从包里拿出一瓶酒精和几个创可贴:“出来得太急,只拿了这些,你回去之后处理一下伤口,避免感染。”

少年曲起腿,一种久违的情感袭上心头,可惜少时的他并不能分辨那到底是什么。

他想问她的身份,可又害怕着某些期待落空,最终喉结滚了滚,没开得了口。

盛星雨拧开酒精瓶盖,生涩地往伤口上倾倒。

她说:“我们公司的人,哪怕打架也是不能输的。”

“我没有输,”少年用带着倔气的低沉嗓音说,“打到他们哭我才放手。”

江茵像是笑了,怜爱地摸了摸他发尾:“不管是舞台还是这里,都是实力称王的地方。”

“今天你能让他们闭嘴,不久之后的舞台上,一定也可以。”

他一怔,有细密的电流感钻进肌理。

江茵眼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起身以正脸瞧着他,然后对着他脸上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还有…”

“什么?”

“下次打架记得护着脸。”

女人毫无暧昧气息地抬起他下颚看了看,像是在欣赏自己即将完成的一件作品:“你这张脸,比他们的值钱多了。”

她低眉问:“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月华如练的窗口下,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她最后留下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短袖:“幸好我平时喜欢买男款,如果不介意你就先换上吧,从这里回去还要吹一阵子的风,受凉生病影响训练。”

他背对着她换好,衣服上有专属于她的味道,很淡很淡的水香。

等少年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

第二天夜里他等到十二点,但她没有再来。

他懊悔,自己甚至没能问出她的名字。

后来他在各方消息的拼凑中才知道,那天打架的事传回了公司,高层怒不可遏地想终止他们的练习生涯,是江茵力排众议地说还想给少年们一次机会,并且亲自请示到了总裁那里。

她最终为他们争取到了留下的权利,并于当晚赶来练习室看了一次,可惜时间太晚只有他还在,他们才独处了那短短十几分钟。

第五天,江茵出现在了练习室。

她告诉他,这个项目现在由她负责了,不管他们最终是否能出道,她都会尽自己所能,给予他们后援。

老实说,他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国内分明是已有几分名气的经纪人,放弃大好的飞升机会跑来韩国,扶持几个甚至不知道能否出道的练习生。

他们是在边沿的、差点被放弃的人,并不是公司精心打造的重点项目,只是为了应景塞来试水的手段。他们没有团队亲手包装华丽的人设,更没有国内成型的偶像市场支持。

所有人当他们是试验品,但江茵不一样。

江茵把他们当宝藏,某些对视的瞬间,盛星雨看到她眼里有光。

于是他比以往更拼命地练习,更用力地训练,他想哪怕其他的训练生都不能出道,那又怎么样,他盛星雨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风风光光,带着宝藏回到中国市场。

他要证明她的珍视是值得的。

练习室里所有的人都在赌,用青春赌一个瑰丽的梦。

他做到了。

近三年的灰色的练习生涯后,他作为团体内唯一一个中国人兼主唱出道,组合一时间风头无两,不仅揽尽韩国各项大奖,在中国也刮起了一阵狂潮。

那段时间的组合红到什么地步呢,连学校门口的不知名音像店都在放他们的歌。

他和韩国的合约只签了两年,给双方公司共赢了一大笔钱后,合约到期,他回到内地发展,人气只增不减,红极一时。

如果说纪时衍当时是为偶像市场开启了通道并做好预热,那么盛星雨则是在纪时衍转型后,靠着一己之力带起了内娱的偶像市场。

他自己的能力诚然重要,江茵也功不可没,经此一役,她成功晋升为一线经纪人。

盛星雨问过她:“那时候为什么会留在韩国?”

“我确信内地一定有偶像市场,只是还差一把火把它烧起来,”江茵停了停,“我眼光不错,你做到了。”

她留下并没有感情方面的私心,也不是为了他,只是单纯而固执地要证明自己的猜想,重新划分娱乐圈的蛋糕。

他也以为自己没有私心,只是单纯为了回报她的赏识,为了回报她在韩国孤单时日的陪伴,为了回报她嘘寒问暖事无巨细的关切。

她用心对待了他,因此他要回应等值的用心。

直到她笑着和朋友说起后面的计划,说把他扶持到某个程度就退位,因为她的野心和梦想都已完成,事业做到这里已经全部足够了。

不做经纪人之后呢?

她云淡风轻地说,找个人结婚吧,然后生个孩子,过普通的那种生活。

名利场内兜转太久,她也想归于平淡。

江茵说完之后又看了他一眼:“别听姐姐们说话就春心萌动了,你得谨记不能恋爱。”

自此,他想,原来在某个瞬间,在她的未来里,他被完全划分在她的时空之外。

那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昏黄的路口,少年仗着身高优势把她禁锢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问:“说过两年就把我交给别的经纪人的话…是骗我的吧?”

原来他根本不是想回报她,他喜欢她。

喜欢她,所以不想让她的付出和期待落空;不想让她被人嘲笑;不想她无功而返。

或许是那个飘着雪的月夜里,她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十六岁小孩儿,顺手递过自己的一件衣裳。异国他乡寒风吹拂,少年湿着衣服受凉,是换上了她的,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不可转移的、确切的,只有她能给的温度。

江茵多聪明,何况大他九岁,怀抱的温度里带着什么情愫,她比他更清楚。

女人没有说话激怒或安抚他,只是等他平静下来后,镇定又残忍地后退两步,抬头说:“你是爱豆,这是什么职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你贩卖的是人设和梦想,现在你想服从于人类的七情六欲,那粉丝怎么办?你觉得对她们公平吗?”

“没毕业的爱豆,没有资格谈爱情,”江茵摇摇头,“盛星雨,这是爱豆失格。”

这是她一手建立起的王国,亲手划分的规则,他是国度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复刻的神话,现在这神话说,要亲手打碎这一切。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说完这些江茵径自离开,听到他在身后说:“你只是在说服我,也在说服你自己。”

他说对了。

那晚她辗转反侧,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给的爱超出了界限,这份感情不再是当年对着小小少年的心疼,也不是经纪人面对着器重艺人该给的照顾,她不知不觉几乎把全部都给了出去。

她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圈外平淡的爱情,但在他拥抱她的那一秒,她又何尝没有震动。

只是她早已经过了头昏脑热的年龄,才维持住了后退的理智。

她没有掌握好和艺人应该有的距离,让艺人接收到这个时间点不该接收到的讯息。

她作为经纪人,更是失格。

深思熟虑后,江茵决定辞去自己的经纪人职务。

她素来对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工作疏忽于她而言是大忌,她不能接受自己将错就错,辞职这是她对这个职业保有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交接用了三天时间,最后一天,为了让他接受新的经纪人,她亲自去找了他。

他在家里也待了整整三天,延迟所有活动,连饭都不怎么吃。

“等会新的经纪人会和你联系,后天的通告很重要,多留点时间做功课。”她惯例嘱托着,最终深呼吸一口,缓缓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顺着你,以后绝食的戏码不要再闹了。”

既然总有一方要逼着另一方放弃,那么,让她来吧。

盛星雨就坐在对面,赤红着眼睛,忽然笑了。

“就因为我一句话你就要走?”他哑着声音问,“你不觉得太狠了吗?”

江茵把最后一份资料放在桌面上,转身:“我不狠,你早就过气了。”

她开门欲走的那瞬间,少年赤着足大步迈过来,将门重新带上,抓着她手臂把她牢牢抵在门边,看着她的眼睛:“你没有一点喜欢我?我不信。”

“已经不重要了,”她说,“要保住现在的位置就要做取舍,喜欢或者不喜欢在这些东西面前,根本就不重要。”

她既然爱他,就更不能毁了他。

走到这一步有多难,他或许除了练习再无更多的了解,但她在纷纷扰扰的名利场看过太多,而今的局势一旦撤退,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盛世还回。

她舍不得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一旦想到要成全自己和爱情,就要辜负在深夜里扛着腰伤练舞的少年,她就无法坦然地自私。

所有的坚持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站上巅峰的这一刻吗?他才回国不到半年,还在事业上升期,绝对不能分心,她亦不能让他那几年白费。

那个撕扯的吻几乎是意料之中的降临,她嘴角被拉出伤口,想说些更狠的话劝他尽早死心,可惜尝到嘴角的咸味,最后也还是没有忍心。

她舍不得。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少年,她把他当做最认真仔细雕刻的一件鲜活的艺术品,直到她如愿以偿地带他攀登上繁华盛世。

这么多年的陪伴早已经渗入骨髓,她有那么多理由说服他们不能在一起,却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不要喜欢他。

///

余下的三年,像一闪即逝的空白。

她最终也没有如所愿般退圈,只是换到了更隐秘的幕后。

大概是明白一旦走了,和他唯一微弱的联系也会就此断开,她不想失去和他相关的所有消息。

盛星雨也没再来找过她。

她有时候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他在舞台上尽情发光发亮,他值得也应该被更多人看到,永远站在欢呼和簇拥里,几年的练习时光也有了意义。

他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好,几乎是每年都在疯狂进步,她偶尔也会想,离开自己之后,他好像的确变得更好了。

直到他的生日会,纪宁说什么也要拉她一起去,她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盛星雨只是站在她背后,低声同她道――

“你说没有毕业没有资格谈恋爱,如果我毕业了,是不是就有资格了?”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过去,他所见到的世界早已更加广阔,见到的风景更加浩渺磅礴,怎么可能还在为一个自己而耿耿于怀?

直到次日工作室官宣他的第六场巡回演唱会,主题是毕业。

她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最后一场的门票。

看完整场表演,她欣慰于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艺人,能够准确地控场和做到最好的表演,唱跳时气息稳定,抒情歌时感情细腻,高强度的舞蹈之中,还能自如地飚一段高音。

最后一首歌结束,盛星雨脱下繁复华丽的表演服,露出最里面的那件内搭。

江茵一怔。

那是第一次见面,她看他浑身湿透,从包里随便翻出来的一件T恤。

他毫不意外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台下的粉丝说:“你们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出道,也不是有名的练习生。公司没觉得我能出道,我也不觉得。”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告诉我,她觉得我不会输。”

“我想我要对得起这句话,于是我豁出命地去练习,渐渐喜欢上唱歌和跳舞,那时候只觉得很神奇。”

“后来才知道,或许是爱屋及乌。”

底下的粉丝都在尖叫,江茵捂住嘴唇。

盛星雨刚结束一场唱跳,还有点喘,但气息是稳的:“我回国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她陪我一起划分出了一个新的市场,也因为偶像市场的规则,她拒绝了我的喜欢。”

“我经常想她要是不这么严格就好了,我当偶像,也可以偷偷恋爱。”少年扯下一边的耳麦,笑,“但是后来我又想,如果她不那么严格,或许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她辞职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我那时候太愤怒了没听进去,后来才发觉她说要保住位置就要做舍弃――”

“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告诉她,我努力的一部分原因里有她,无论什么情况下,要舍弃的都绝对不会是她。”

“但幸好现在也不算迟,谢谢她当年的理智,让我在这几年拼命进步,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到了最好,并且有资格跟大家说――”

“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的盛星雨要毕业了。”

“就做一个普通的歌手,开着普通的演唱会,你们来看我是因为喜欢我的歌,而不是在购买我的流量和人设。”

“当年是她和我制定了市场的规则,现在我也在她面前负责地结束这段路。”台上的人说着,“为什么决心要毕业?因为当初她和我说,不毕业是没资格恋爱的。”

他摘下耳麦,放下话筒,在一片惊叫中跳下高台。

一盏盏光灯熄灭又亮起,他走到她面前,像跨越了这些年的阻碍和山海。

他说:“我毕业了,江茵。”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靠近她。

所有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深夜,他告诉自己,只有足够有能力毕业,脱下爱豆外衣的禁锢,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

追光灯渐渐暗淡,徒留一束浅淡的黄,像极了那晚的月光。

他就站在微弱光线中,抬眸向她看来,面颊轮廓线硬朗清晰。

和她九年前遇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盛星雨X江茵-完-】

第80章 番外 纪时衍X纪宁

【番外一:我替女友开特殊通道】

纪宁最近喜欢上了盐罐家的一个神仙站姐, 叫星河海盐。

站姐专注于纪时衍的各种机场和活动图,取景和调色能力堪称一绝,最主要的是还有在照片里P掉无关人员的修图能力。

等纪宁关注上这位神仙站姐的时候,神仙刚结束一套PB的售卖――她没赶上。

PB就是艺人的图片集, 每次都会和周边一起贩售,一般会分为set A和set B, 简单来说就是不同的套餐, 不一样的套餐里也有不同的周边。

好在每次售卖结束后还会多出来一些余量,余量会再次上架, 不过限量,得靠抢。

纪宁实在是喜欢站姐拍的图片,也喜欢里面各种胸章透扇之类的周边, 即使没有抢东西的经验,她还是打算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余量开售的那天晚上,她沐浴焚香虔诚洗净双手, 肃穆地将纪时衍搬到了自己旁边――

让正主在自己身边坐着的话,应该会提升抢到的概率吧?

男人偏头瞧她:“要干什么?”

她很专注地盯着屏幕:“等一下啊,我弄完了和你说。”

结果没想到自己搞到了纪时衍,却搞不到纪时衍的周边。

几百库存的余量瞬间售罄, 她看着辛酸的提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那一整晚,错失爱物的缺憾一直萦绕着纪宁。

就连某项漫长的睡前运动结束后, 她也来不及歇息放空,想到注定与自己无缘的限定胸针, 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替她掖好被角的并对运动质量颇为满意的纪时衍:???

…什么意思?叹什么气?

男人拿起床头柜的腕表看了一眼,确认自己的确非常优越后,这才转头看她:“不舒服?”

少女以为纪时衍在说没抢到图册的事,声音弥漫着些微凄楚:“是啊。”

男人的尊严在此刻又受到了挑衅,纪时衍收住要起身的步伐,再度证明并顺便突破了一下自我。

稀里糊涂又被吃干抹净一次的纪宁,于凌晨一点感受到了迷茫,

“这次还有哪里不满意?”

“什么这次?”纪宁把自己裹成一团,“我只有一次抢余量的机会。”

太多人没抢到了,她看超话里哀嚎一片,很多大粉都痛失所爱。

纪时衍:“…”

“叹气是因为没抢到图册?”

“是啊,”她的脑袋露出来,“纪宁怎么会连纪时衍的PB都不能拥有呢?”

那PB做得非常漂亮,很有收藏价值。

男人略作思忖,觉得有几分道理,问她:“是在哪里抢的?”

她打开手机,微博页面仍停留在意难平的星河海盐的主页:“就这个站姐发的链接。”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身侧的纪时衍却找到站姐的微博,并礼貌地发出了一条私信:【你好。】

星河海盐吓坏了:【?????我的天啊,哥哥本人???】

纪时衍做了肯定回应,而后说明来意:【那份PB你有多留一份么?我可以高价收。】

女朋友想要,没办法,他只好试试看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帮女朋友追自己。

星河海盐仍然处于震惊状态中:【有有有的,我自留了五份!不用高价收!本来就是要给您做应援的!您要All set吗?】

纪时衍真的没了解过这些,道:【All set是什么?】

【就是全套~】

那应该是要的,他道:【嗯。】

星河海盐:【前两百名的特典(限量礼品)奶茶兜兜也要吗?要a还是b还是都要?】

男人退出去看了一眼详情,才发现所谓的奶茶兜就是拿来装奶茶的一个小袋子。

现在的应援周边真是越做越花哨。

不知道纪宁想要什么,纪时衍回说:【稍等,明天我问后给你答复。】

星河海盐看着自家偶像明明不了解却在认真营业的模样,忍不住冒出一个肯定的猜测,试探说:【或许…是嫂子喜欢吗?】

男人的回答言简意赅:【是。】

手机对面的星河海盐默默吞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宵夜,在朋友圈内声嘶力竭地感慨:太、甜、了。

于是第二天刚醒,纪宁喜提热搜――

#当我追的爱豆是我男朋友#

【番外二:婚后综艺】

婚后,纪宁和纪时衍在拍完戏的空档期接下了某个综艺的邀约。

综艺名是《蹭进你怀里》,主要嘉宾是两对真实情侣和两对真实夫妻,内容与《初吻日记》稍有不同,初吻是拉陌生艺人组CP,《蹭进你怀里》则是以游戏为主,恋情为辅,每期都有不同的游戏项目,也有不同的飞行嘉宾。

第一次录制那天,海盐姐姐、柠檬姐姐、鼠标姐姐三家做了联合应援庆祝。在发现二人感情稳定并无任何离婚可能后,三家早已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从敌人变为队友。

为了回应粉丝,纪宁和纪时衍也商量着做了逆向应援,二人开了个应援餐车,给到场的粉丝发放水和食物。

节目很快开录,第一个环节的惩罚居然是给胜者的,赢的那一方要被撞击落水。

第一个接受惩罚的胜利者是飞行嘉宾,嘉宾还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刚在水上垫子内站好,冷不丁对面冲过来一个裹在球里的人,砰地把飞行嘉宾一头撞到水里。

一旁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鼓掌和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说:“这赢了的也太惨了吧。”

第二个受罚的飞行嘉宾很叛逆,看着有人从对面朝自己冲来,说什么都要拉着球里的人一起落水――反正要死一起死。

第三个嘉宾采取消极战斗模式,缩着身子承受撞击,如同一个冰块儿被丢进水里。

最后一个受罚的是纪时衍。

他站定,看到纪宁钻进充气的撞击球内,像一个长了腿的精灵球奔向自己。

男人给出了和前三个单身嘉宾完全不一样的回应。

他瞧了她一会儿,最终展眉笑开,张开双臂迎接――

扑通两声,二人双双入水。

夏天的泳池水温沁凉,纪宁徒劳地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手没法从球里伸出来,像块浮木漫无目的地飘,只能动腿,跟个章鱼似的。

她小声催促纪时衍:“你帮我把气放一下,我没手了。”

哪知男人根本不听她的,伸手转动圆球,她就跟着小半圈小半圈地转。

纪宁抬腿想威吓着踢踢他,谁知局势所碍,她根本够不着,只能鼓着腮帮子仰泳出去半米,又被人拽回来。

工作人员在围观了双纪二人十来分钟,连比赛都不看了,就在那看纪时衍折腾纪宁。

绑着马尾的女生感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惩罚是给胜利者的了,”

一起观看的同事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为了看他们秀恩爱啊。”

他们在水里,仿佛有一方自己的小天地,启唇说话时,弥漫出不可控的浪漫气息。

喜欢这种东西是藏在喉咙里的,只要一开口,就会跑出来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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