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州华胥引小说 作者:唐七公子

九州华胥引小说

作者:唐七公子

人人都需要一次起死回生 文/许常德

序 文/ 姚谦

楔子

一、殉国的公主

史书上记载寥寥,当年的知情人在这六十七年的世情辗转中早已化为飞灰,这桩悲壮而传奇的旧事便也跟着尘光掩埋殆尽。

二、国破

苏誉和叶蓁有史可循的第一次相见,在卫国灭亡的那个下午,中间隔着半截生死,百丈高墙。

第一卷 浮生尽

她吻一吻他的眼睛,撑着自己坐起来,捧着他的脸:“我会救你的,就算死,我也会救你的。”

第一章

我死在冬月初七这一日,伴随着卫国哀歌:“星沉月朗,家在远方,何日梅花落,送我归乡……”

第二章

事隔三年,我其实已记不得他的声音,只是那些古琴的调子还会时不时响在耳旁,袅袅娜娜,是我不会唱的歌。

第三章

“君拂,爱一个人这样容易,恨一个人这样容易。”

第四章

苍鹿野的雪山里,那个沈岸对她说:“若姑娘不嫌弃,待在下伤好,便登门向姑娘提亲。”

第五章

那一刹那,似乎雨中飘来清冷梅香,盈满狐裘,盈满衣袖,多半是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幻觉。

第二卷 十三月

看着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他想唤她的名字,莺哥,这名字在心中千回百转,只是一次也没能当着她的面唤出。

“莺哥”他低低道,可她已走出老远。

第一章

我多么想告诉他,你跟前这个面具姑娘就是当年雁回山上那个被蛇咬得差点死掉的小女孩,如今长这么大了,一直想把自己许配给你来着,天上地下地找你,找了你三年。

第二章

我初遇他,只有十四岁,那时娃娃脸尚未脱稚气,等到最好看的十七岁,却连最后一面也未让他见到。

第三章

我看到莺哥在这个世界越走越远,携着她的短刀,像一朵罂粟花渐渐盛开,花瓣是冷冽的刀影,而她浓丽的眉眼在绽放的刀影中一寸一寸冷起来

第四章

景侯七年,飞花点翠,春深。

第五章

她眼中有万般光彩,像她十五六岁最好的年华,手中还未沾上人命。

第六章

他离开她,手指却像是有意识地抚上她的眼,触到一丝水泽。她哭了。

番外·诀别曲

“寻寻觅觅半生,最好的东西却在寻找中遗失,谁会像我傻到这个境地。月娘,我用半生无知,为你谱这支诀别曲。”

第三卷 柸中雪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着,假如我有一个心上人,我要把我的愉悦和快乐全部弹给他听,把我的悲伤和难过全部哭给他听。我的心上人,此时,他在这里。

第一章

烛火映出慕言深海似的眸色,似有星光落入,而窗外风雨无声。良久,他将我揽入怀中:“阿拂,以后可以尽情地哭给我听。”

第二章

他似乎毫不在意,也许已经忘记少年时代曾在这里邂逅一名女子,那女子黑发白衣,撑着孟宗竹的油纸伞,不知在何时死于何地。

第三章

曼妙的姿态在卿酒酒纤长的身段间蔓开,似三千烦恼丝缠在足踝,被十丈红尘软软地困住,指间却开出一朵端庄的青花。

第四章

临别时他对我说,等山上的佛桑花谢了,我就来接你。此后每夜入睡我都将这句话仔细想一遍,牢牢贴在心口,真心祈祷第二日让我找到哪怕一朵凋零的花盏。

第五章

冷风将正房大门吹开,重重纱幔飘舞纷飞,隐约可见帐幔后揽镜梳妆的美人,像裹着一层朦胧的雾色,寒涔涔透出几分妖异。

第六章

纱帐围出的这一方天地,雪芙蓉大朵大朵开在帐顶,眼前的这个人,有好看的容颜,笑意含在眼帘,是我留在人世的执念。

第四卷 一世安

被他一剑刺穿胸膛的一瞬间,我这样想,想我面前的这个人,是我的夫君,我只想和他一世长安。

第一章

满弧的月下,少年漆黑的眸子里映出那个绝色的红影,秀致的眉,杏子般的眼,额间绘一只展翅的红蝶,未挽的发飘散在夜风中,红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纤细的脚踝处拴了晃眼的银铃。

第二章

当年长门僧断言我是个命薄之人,他所言非虚,今日不过死于宿命罢了。但慕言,我想,他一定会自责难过,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就好了,如果我能不死,就好了。

第三章

火把燃尽,晨曦微现,日升日落,夕阳映余辉。他果真把所有会的曲子都弹给我听,整整一夜又整整一日,琴音一直未停。

第四章

银的月,寂寥的夜,雪白的梨花,微微摇曳的烛火,冰冷的石浮屠透着禅意的幽冷。

番外

番外·棋子戏(秦紫烟番外)

番外·诀别曲(容浔番外)

番外·长安调(慕言番外,珍藏版,新版。)

后记(珍藏版,新版。)

本书现已由慈文传媒、天津北方电影集团有限公司、天津滨海国际影业有限公司联合改编拍摄中,影视名为《华胥引之绝爱之城》

『幻术构成的曲谱里,

尽是人世的辛酸与苦涩。

心之逆旅,

华胥为引。』

九州华胥引小说【楔子】

九州华胥引小说一、殉国的公主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但凡上了点年纪,大约都听过六十七年前发生在卫国王都里的一桩旧事。

那桩事原本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已没人说得清。但关于此事的每一段评书,不管过程几何,填充故事的因果始终如一。

因果说,卫国国君早些年得罪了陈国,四年后被陈国逮着一个机会,由陈世子苏誉挂帅亲征,直杀到卫国王城,一举大败卫国。软弱的卫王室选择臣服,卫国最小的公主叶蓁却抵死不从,盛装立在王都城墙上上斥国主、下斥三军,一番痛斥后对着王宫拜了三拜,飞身跳下百丈城墙以身殉国。

史官写史,将之称为一则传奇,更有后世帝王在史书旁御笔亲批,说卫公主叶蓁显出了卫国最后一点骨气,是烈女子。

六十七年,大胤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当年事隔得太远,百姓们遥想它,已如遥想一段传奇。而叶蓁公主的殉国之举虽感人至深,褪去神圣和风华后,却不如一段风月那样长久令人沉迷。就像在陈卫之战中,最能撩起世人兴致的,始终是她与陈太子苏誉的那段模糊纠葛,尽管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大胤史书对苏叶二人的牵扯有着墨,但着墨不多,只记了件小事,说陈世子苏誉在卫国朝堂上受降时,接过卫公呈上的传世玉玺,曾提问卫公道:“听闻贵国文昌公主乃当世第一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画得一副好山水,卫公曾拿这枚传世玉玺与她做比,不知本宫今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得文昌公主为本宫画一副扇面?”文昌公主正是以身殉国的叶蓁的封号,取文德昌盛之意。

史书上记载寥寥,当年的悉情人在这六十七年的世情辗转中早已化为飞灰,这桩悲壮而传奇的旧事便也跟着尘光掩埋殆尽。民间虽有传说,也不过捞个影子,且不知真假。而倘若果真要仔细打点一番这个故事,却还得倒退回去,从六十七年前那个春天开始说起。

二、国破

六十七年前那个春天,江北大旱,连着半年,不曾蒙老天爷恩宠落上半滴雨。大胤诸侯国之一的卫国,虽建在端河之滨,也不过饱上百姓们一口水,地里靠天吃饭的庄稼们无水可饮,全被渴死。不过两季,大卫国便山河疮痍,饿殍遍地,光景惨淡至极。

卫国国君昏庸了大半辈子,被这趟天灾一激,头一回从脂粉堆里明白过来,赶紧下令各属地大开粮仓,赈济万民。国君虽在一夕之间变做圣明公侯,可长年累下的积弊一时半会儿没法根除,开仓放粮的令旨一道一道传下去,官仓开了,粮食放了,万石的粮食一层一层辗转,到了百姓跟前只剩一口薄粥。百姓们眼巴巴望着官府赏赐的这口粥,不想这口粥果然只得一口,只够到阎王殿时不至空着肚皮。

眼看活路断了,百姓们只好就地取材,揭竿而起。出师必得有名,造反的百姓顾不得君民之道,只说,上天久不施雨,乃是因卫公无德,犯了天怒,要平息苍天的怒火,必得将无德的卫公赶下王座。

谣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路传至王都深处,深宫里的国君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砸得惴惴然,立时于朝堂上令诸臣子共商平反之策。众臣子深谙为官之道,三言两语耍几段花枪再道声我主英明,便算尽了各自的本分,只有个新接替父辈衣钵的庶吉士做官做得不够火候,老实道:“都说雁回山清言宗里的惠一先生有大智慧,若能将先生请出山门,或可有兵不血刃的良策。”清言宗是卫国的国宗,为卫国祈福,护佑卫国的国运,这一代的宗主正是惠一。

大约注定那一年卫国气数将尽,卫公派使者前去国宗相请慧一的那一夜,八十二岁高龄的老宗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谢世了。惠一辞世前留下个锦囊,锦囊中一张白纸,八个字囫囵了句大白话,说“岁在辛巳,大祸东来。”卫公捧着锦囊在书房闷了一宿。房外的侍者半夜打瞌睡,朦胧里听到房中传来呜咽之声。

惠一掐算得很准,刚过九月九,一衣带水的陈国便挑了个名目大举进犯卫国。名目里说年前诸侯会盟,卫公打猎时弓箭一弯,故意射中陈侯的半片衣角,公然藐视陈侯的君威,羞辱了整个陈国。陈国十万大军携风雨之势来,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不到两个月,已经列阵在卫国王城之外。

全天下看这场仗犹如看一场笑话,陈侯手下几个不正经的幕僚甚至背地里设了赌局,赌那昏庸的老卫公还能撑得住几时。陈世子苏誉正巧路过,押了枚白玉扇坠儿,摇着扇子道:“至多明日午时罢。”

次日正午,懒洋洋的日头窝在云层后,只露出一圈白光,卫国国都犹如一只半悬在空中的蟋蟀罐子。午时三刻,白色的降旗果然自城头缓缓升起,自大胤皇帝封赐以来,福泽绵延八十六载的卫国,终于在这一年寿终正寝。老国君亲自将苏誉迎入宫中,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宗亲臣属跪了一屋子,都是些圣贤书读得好的臣子,明白时移事易,良禽该当择木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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