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确实!”岛田点点头,“如果要严格挑剔的话,想要完全按照实事来叙述是相当困难的。例如,在‘序曲’最后的部分。‘当然宇多山是绝对料想不到,这竟然是他和宫垣叶太郎最后一次交谈的机会。’……是的,以宇多山的立场看来,这确实是“最后的机会”。不过,这等于事先告诉读者宫垣的死。然后,在第二章,客人和宫垣面对面的场面——,不是说宫垣自杀了吗?但对宫垣的身体也没有使用‘尸体’这个字眼来称呼,而且也经常不称佐藤辰夫为‘医生’。”

“例举不完的!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种读法的话,那作者实在太难当了!”鹿谷又搔搔头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你说的‘读者对作品人物的误解’,你要我怎么解释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岛田窥视着对方靠在椅背上,高兴地眯起眼睛的样子。

“请你说说看吧!”鹿谷说。

“我认为——”岛田弹弹烟灰,然后说,“社会上所传说的真相,和你的作品中所描述的真相,其实都和事实有所出入。换句话说,事实上去年四月,在迷路馆杀了五位男女的凶手并非宫垣叶太郎!”

“的确!”鹿谷说,“——理由呢?那么真实的凶手呢?”

“否定的资料很多,但是,大师!我们要讲求的是证据和决定性的逻辑,举例来说吧——!例如把‘砍头的逻辑’说是‘因为喀血’,但是,一位已经病到喀血地步的老人,他有余力完成这样的罪行吗?”

“——还有呢?”

“第三个案件里,宫垣自己留下了假的死前宣言,又搬开挡门的桌椅,这样的行为很明显地非常矛盾;还有,放在书房桌子下面的睡袍和凶器……”

“关于这一点,我只是希望让作品有一贯性,换句话说,这个事件是宫垣叶太郎拿性命来做赌注的一项‘作品’。”

“但是,如果是宫垣叶太郎的话,他有余力将道具收拾得那么整齐吗?”

“……”

“——换句话说,如果感到可疑的话,若只是这一点就足以使的事件的真相完全改变,宫垣叶太郎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别人,而且凶手又将所有的罪行都赖在宫垣身上……”

“那一点呢?”

“为什么凶手要拿斧头砍了须崎昌辅的脖子?”岛田说。

鹿谷抚着下颚,微笑地说:“确实如此!但是,答案呢?”

“作品中已经叙述过了——凶手为了掩饰自己留在现场的血迹。”

“但是,除了宫垣以外,没有一个人有嫌疑了!”

“这只是没有人受伤、或流鼻血罢了!大师!”岛田又抽出一根新的香烟说,“不是受伤,也不是流鼻血,更不可能是宫垣的喀血!”

“那到底是什么?”

“剩下唯一的可能是——女性的生理出血!”

“喔!”鹿谷点点头,“注意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

“凶手是女性!杀须崎的真正凶手,恐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大受震惊;再加上杀人之前持续的精神紧张,所以可能发生突发性生理出血。而且,事后血液鉴定的结果,现场的血迹和宫垣先生并不吻合。”

“真是服了你!”鹿谷说。

岛田接着说:“剩下的女性之中,宇多山桂子当时怀孕,角松富美年龄已经很大了,所以——”

“这是单纯消去法!”鹿谷继续说,“剩下的女性只有一个人了!鲛岛智生——是的!我也在怀疑她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案子结束之后,一切应该完全明了了才对,但是,我开始对‘真相’感到怀疑。”鹿谷说。《棒槌学堂》

“宫垣叶太郎的死因是尼古丁中毒,死亡时间据推定是在四月三日凌晨四时左右。如果说宫垣袭击了舟丘圆香,回到书房去了一趟,再到地下室去自杀,在时间上有点儿出入。而且,他的肺癌症状比想象中要轻许多,这是解剖尸体之后得知的。这样的病情还不至于会喀血!

“对警察而言,‘砍头的逻辑’成为最有力的证据,于是,整个事件就完全依照表面上所看到的来处理,我想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们却一直无法接受他们这样的处理。再加上最后被发现的宫垣的遗书——有关遗产继承的问题,表示存在着一位‘真正的继承者’……”

“他所指的是叫做鲛岛洋儿的九岁小孩,是全部遗产的继承者。”

“是的!”

“所分配的房间是‘芭西芭亚’,这应该也是一个伏线。芭西芭亚——是米诺斯王的王妃,畸形的王子米诺塔洛的母亲……”

“为什么这本小说中的人物叙述,要故意引起读者的误解?——这个‘小说中的人物’就是指评论家鲛岛智生。鲛岛智生分明是女性(事实如此),可是小说中并没有表示出来。‘智生’这个名字又偏向中性,其中有一段说:‘如果让他穿了白衬衫的话,年轻时应该称得上是一位美少年了。’有关人物性别的描写,作者一直采用非常暧昧的说法。”

岛田一边缓缓抽着烟,将这三天来自己整理的推理说了出来。

“鲛岛智生和宫垣叶太郎曾经是情侣的关系,小说中只淡淡的以‘两个人曾经待在这栋房子里,整天谈论推理小说,度过了一个夏天……’来带过。当时的她——以小孩现在九岁来推算的话,应该是二十七、八,而宫垣是五十。那个夏天过后,她就怀孕了!虽然宫垣不是一位彻底的独身主义者,但他非常讨厌异常的小孩。很不幸地,鲛岛生下了一个智能不足的孩子,所以,他绝对不会愿意承认这个小孩……在以后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鲛岛的心里会如何想呢?——实在很难想象!

“宫垣对她而言,是爱人,也是丈夫。对于宫垣如此冷漠的态度,她会憎恨吗?——会的,一定会憎恨的!但是,她仍然衷心期望宫垣能将莫大的财产留给她可怜的儿子。可是宫垣却一心想在自己死后,用全部的财产设立一个‘宫垣奖’……

“去年的春天,患有肺癌的宫垣想利用花甲之寿,开一个庆祝会,并且选出一位遗产继承人,这些都是他亲手筹画的。同时也打算和四位弟子一起写一篇‘迷路馆杀人’的小说,最后五篇小说集合一起出版,作为花甲之寿宴会的纪念。或许鲛岛事前曾听说过这个计划,于是她便精心设计了另一项杀人计划。

“十年来积蓄在心中的怨恨是鼓舞她杀人行动的最大力量来源,而且,智能不足的洋儿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一位杀人魔父亲,是怎么一回事,她自己也能逃过杀人罪的制裁——她一定是因此而决定实行这个杀人计划。

“标题串连起来之后变成宫垣名字的四篇作品也是她事先写好的;密道和洞窟的事情她可能早就听宫垣说过了。

“须崎昌辅、井野满南、清村淳一、林宏也、舟丘圆香——宫垣叶太郎‘最后作品’的牺牲者,都被她依序杀掉了;最后,还让藏在地下‘米诺斯’房间内的宫垣‘自杀’,同时更伪造了一份遗书,指定自己的儿子为遗产继承人——遗书最后的签名当然也是她模仿宫垣的笔迹,这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在杀人的时候,尤其是——砍须崎的脖子,和刺杀林的时候,为了怕喷到血,所以穿着宫垣的睡袍。而且,将睡袍和手套等‘证物’都留在书房;最后在书房的文字处理机所看到的提示,当然也是她留下的。

“最出乎她的意料的,大概是最后杀舟丘的时候吧!宇多山会那么早发现清村的尸体,以及舟丘的防身器,都是她事前没有料想到的。慌张逃出现场的她,一定得尽全力来收拾一切……

“……先回到书房,放下凶器和睡袍,在文字处理机上留下宫垣所在地的暗示,再带准备好的遗书、全部的钥匙、和装好尼古丁的针筒,迅速赶到洞窟。

“潜入‘米诺斯’的房间,用尼古丁将沉睡中的宫垣‘自杀’身亡,遗书、钥匙留在桌上,再赶回客厅,正好遇到宇多山夫妻。于是,她的全部计划都成功了!”

“推理得太妙了!”鹿谷听了岛田的说明之后,忍不住拍手叫好。

岛田努起嘴巴,双手抱胸地说:“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一下!大师!这本小说‘迷路馆杀人’为什么非由鹿谷门实来写不可呢?理由何在?”

鹿谷门实表情严肃地看着岛田说:“其实这本小说并不是要写给警方看的,况且警方也不会相信,只是,自己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将它写出来的话,总觉得有些罪恶感。而且,编辑——小说中叫做宇多山英幸——也一直劝我以小说的形式写出来。对不知情的人来说,看起来这是一篇普通的推理小说。但是,对这件事有某种程度了解的人,会认为这是‘重现’事件的真实小说。

“对于鲛岛智生性别的问题——故意不说明她是女性,就表示我并没有要四处告发她是凶手的意思。但是,她自己读了这本小说之后,看到了作者将她形容为男性,一定会感到不安吧!事实上她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性别是了解真相的重点,因为这可以导出‘砍头逻辑’的结论。不过,接受了这个暗示之后,她到底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会不会去自首——这个我也没有把握!”

“嗯!”岛田低声地说着,“原来这是你的用意!”

鹿谷耸耸肩说:“写小说本来应该是你的工作,只不过我比你早一点动手罢了!”

岛田也同样耸耸肩地看着他:“和我家的老二——大分县警察局的一位警部相比,你的脑细胞的确是灵活多了!”

听了他这么一说,推理作家低声笑了起来。

“可是,”岛田继续说:“最后再问你一件事,鹿谷大师!”

“随便你爱问多少都可以,可是你这个人真是固执,大师这样的称呼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凡是推理小说的作家就是伟大的大师!”岛田说着,揉掉了抽完的香烟盒,“我要问的是你小说中说了一个‘谎话’,在第一章——岛田洁和清村淳一的谈话,‘名侦探’的岛田洁说了一个谎!”

“啊——是那件事情吗?”鹿谷门市不禁失笑了起来,“生气了吗?”

“当然没有……”

“‘家丑不可外扬。大哥目前尚行踪不明,他的名字叫做勉,十五年前出国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事实上,我是想说我大哥是一位大天才,现在正在国立大学担任犯罪心理学的教授。你应该这么写才对!”岛田——岛田家的长男,岛田勉怒目看着鹿谷。

“别生气啦!大哥,我最怕你这样的表情了!我只不过想让故事有趣一点,才吹这个牛的。”笔名鹿谷门实的岛田洁说着,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我不能开你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吗?”

关于《馆系列》

非常高兴这次有机会能够将绫辻行人的《馆系列》系列作品校对成E书,在此谢谢好友lixiaoshi和gwjyc提供的PDF版本、谢谢大浪淘沙关于PDF转换TXT文本的详细讲解,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而对于文本质量的缺点及疏漏,由于我知识水平所限,望朋友们指正!!

绫辻行人,1960年12月23日生,日本京都人,京都大学教育学系毕业,并取得京 都大学硕士学位。他以《十角馆杀人预告》开始步入文坛,掀起一股“新本格派推理”的旋风,成为众所瞩目的新锐作家。“本格派推理”是指完全继承爱伦坡的精神,具有逻辑性和思索性的纯粹的推理作品;出现“新本格派推理”,是因为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本格派推理的外延已经得到了巨大的发展,而绫辻行人的“馆系列”是回归到纯粹的推理,因此定义为“新本格派推理”。日本甚至以《十角馆杀人预告》的出版年份作为“新本格派推理” 的起始年份。绫辻行人的“馆系列”推理小说不仅深受读者喜爱,也奠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1992年,他又以《钟表馆幽灵》获得第45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进一步巩固他作为新时期本格派代表人物的地位。

1998年他亲自写剧本,并兼任导演,完成游戏软件“YAKATA”。1999年他又得到第30届麻将名人赛的冠军,成为史上第一个拿到“麻将名人”的推理作家。绫辻行人的作品属于本格派推理小说,充满解谜的趣味,在日本和台湾均备受推理小说迷的喜爱与推崇,长销不衰。

馆系列作品列表 :

十角馆の杀人 ——又名:《十角馆杀人预告》

水车馆の杀人 ——又名:《水车馆幻影》

迷路馆の杀人 ——又名:《迷路馆诱惑》

时计馆の杀人 ——又名:《钟表馆幽灵》

黒猫馆の杀人 ——又名:《黑猫馆手记》

偶人馆の杀人 ——又名:《偶人馆之谜》

暗黒馆の杀人 ——又名:《黑暗馆不死传说》

最后特别声明一点,本系列丛书主要就E书的制作技法和好友们做一些交流和探讨,而对于内容,希望大家看完后及时删除,并强烈希望能够去购买纸质书,以支持我们所喜欢的作家!

东乡评书之绫辻行人《馆系列》

作品集:《十角馆杀人预告》、《水车馆幻影》、《迷宫馆的诱惑》、《偶人馆之谜》、《钟表馆幽灵》、《黑猫馆手记》等 

故事梗概:才华横溢的天才建筑设计师中村青司,一生中设计了很多独特的建筑,其美轮美奂的形态,让拥有者无不感到惊叹,然而,就在中村自己孤居的小岛蓝屋中,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尸体,而凶手锁定为中村家庭园艺师,而他却在孤岛中奇妙的消失了,一场大火,将一切都摧毁了,岛上只留下中村青司设计的独特建筑,一切都是以十角多边形构成的建筑——十角馆。

一年后的9月,几名大学推理小说协会的推理小说爱好者登上了荒芜的孤岛露营……岛内原本应该是快乐的度假,却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为系列血腥凶杀的开始。

而岛外的情况仍旧迷离,推理协会的会员江南收到了死亡的“中村青司”的警告信,随着岛内谋杀的进行,江南也在岛外进行调查,种种线索指引到了中村的弟弟中村红次郎身上,而红次郎身边的一个非常有趣的寺庙继承人岛田洁对事件有着不同的见解和兴趣……

孤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十角馆杀人事件的发生之后,岛田先生对中村青司设计的建筑产生了兴趣,而恰恰就是在中村青司设计的建筑:水车馆、迷宫馆、偶人馆、钟表馆、黑猫馆中发生的奇异推理事件,一个又一个的推理事件让读者们不舍得合上书页、大有一口气看完的欲望……

作为孤陋寡闻的内地推理小说爱好者,对于绫辻行人的推理小说,东乡从来都是以一种敬仰的心情倾听众多港台读者先睹为快的评论和赞许,每每这个时候,心里必然是酸酸的,一时间总会手足无措,疾呼天妒英才,狂骂内地出版社的鼠目寸光,在等待中,绫辻行人的推理小说成为遥不可及的“天上的推理小说”,绫辻先生注定成为我这样的准推理小说读者的“新本格旗手”,对于那传说中的“新本格”和“叙述诡计”的崇拜自然而然到了顶峰。

这一切在公元2004年5月份的某一天终于得以梦想成真,托珠海出版社的福,能看到绫辻行人的推理小说,当东乡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将6本小说请回家,沐浴更衣,以最虔诚的状态进入绫辻先生的推理世界……

思绪在十角馆中逡巡、焦虑在水车馆中蔓延、在偶人馆中迷失自我、在迷宫馆中恐惧、在钟表馆等待、在黑猫馆结束期待,绫辻先生的馆系列留给东乡的除了意外、惊喜,其实还有更多的东西。

没敢在第一时间评说绫辻行人“馆系列”,是害怕唐突的小说;不过拜读之后,东乡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疑问,难道这就是“新本格”的代表作品?有些困惑,不知道别的朋友会怎样认为,不过关于绫辻行人先生的“馆系列”,个人认为的确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不吐不快,请绫辻迷不要生气。

凭心而论,在《十角馆杀人预告》、《水车馆幻影》、《迷宫馆的诱惑》、《偶人馆之谜》、《钟表馆幽灵》、《黑猫馆手记》六本馆系列中,东乡最喜欢十角馆,可能是因为这是所看过的绫辻行人先生作品中最为出名的一本,也是这个馆系列的最开始的一本吧,第一次接触的绫辻作品难免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不得不承认以往的推理小说的叙述模式较为单一,记得在阿嘉莎《罗杰疑案》、高木彬光的《能面杀人案》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叙述模式,我们都惊呼精彩,客观的说,另类的叙述方式有着独特的魅力,类似的还有以第三人称叙述的手记模式,如香山滋的《肉体的证据》、横沟正史的《古井奇谈》等等,让人印象很深,难以忘怀!而黑猫馆也是运用了这种模式,只不过显得更为突出。这个容后慢述。

一、该死的密道!破坏了一切。

在十角馆中领教了中村青司的建筑风格和理念,在接下来的各个馆中,发生的系列惨案和很多不可能发生的凶杀,完全因为这个密道的存在而大大逊色,那种不可能发生的凶杀已经变得十分简单,每当又一个受害者惨死在相对来说封闭的房间内,给读者的感觉,不过又是从密道进来行凶,从密道消失而已,对于这个悬念,读者已经没有了感觉,可以这么说,在各个事件中,一开始只有凶手知道存在密道、而且知道秘密通道在何处、如何利用,而作为读者,我们已经连思考都不需要,就能知道谋杀一定需要使用密道,至于这个秘密通道到底在哪里,其实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原本离奇的凶杀,完全因为这个密道的存在而褪色;有的朋友可以认为,绫辻行人根本就没有想营造出密室杀人的情景,绫辻行人想营造的只不过是“暴风雨山庄”模式,我们当然也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不是问题,而问题在于凶手想营造出密室杀人的气氛,不过,对于我们读者,在馆系列的事件中对于这样的气氛早已不觉得新鲜,也许只有些许的麻木,无论如何,馆中一定有密道这个观念,让绫辻行人先生营造的气氛淡了好多好多。在推理事件中的各种交错复杂的线索中,其实读者最先知道的就是——“密道是有的,谋杀用到密道了,密道在哪里?不知道、不知道!要是知道密道在哪里,凶手何人几乎就能锁定了!”

斗胆假设一下,要是所有馆内都没有密道,那么杀人事件是不是变得更扑朔迷离了呢?如果在欣赏到相对完美的密室杀人和密室推理那不是更过瘾吗?

二、绝妙的叙述方式!让人舍不得放手。

面对读者,绫辻行人的馆系列事件已经没有了封闭的神秘感,一切都被那该死的密道破坏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读者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于绫辻行人先生小说趋之若骛呢?

绫辻行人用来吸引我们读者的手法不是通过凶手细致的谋杀和常规的谋杀后技巧(指不在场证明、无面尸、消失的凶器等等),而是用一种让读者近乎窒息的描述方式,正如我们看到的时间前后的转换、地点的转换、空间的转换、叙述人称的转换等等,正是在转换之间,绫辻行人先生偷换了概念,迷惑了读者的视线。

不知道是否可以这样认为:绫辻行人在馆系列中的推理观念即,只是需要读者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感受,但是看不到细节,在模糊渐渐显得清晰的过程中利用转换将读者的注意力牵扯开来,换句话说,绫辻行人先生根本就不需要读者参与到侦探的推理过程中,只是需要读者感受诡计即可,至于凶手到底是谁,这个其实已经无关疼痒,反正总会有人伏法的,这对于喜欢像艾勒里·奎恩作品中那样《挑战读者》的小说模式的朋友来说,好像就不那么过瘾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叙述方式就已经紧紧地抓住读者的心了。

三、平淡的侦探!只能成为别人名字的致敬

岛田洁(鹿古门实)作为馆系列中的主线人物,我们不难从名字中看出:岛田庄司+御手洗洁,可以知道,这是绫辻行人先生用自己的作品向岛田先生致敬。不过绫辻行人先生笔下的这位寺庙继承者还有一个哥哥(通晓犯罪学,但是从来不曾以侦探的身份出现),从这点看来,是不是和福尔摩斯、波洛有些类似,后二者也有这样的一个哥哥,这是题外话先打住。

平心而论,岛田洁在馆系列中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出现,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不过我们仔细想想,岛田洁完全就像一个完全与事件没有关系的外人,仅仅是因为对于中村青司的建筑报有兴趣的侦探小说家呢,没有什么值得让读者喜欢或者是讨厌的性格,从这个角度来说,岛田洁实在是太普通了。

四、优秀的凶手!绝对是一个疯狂的艺术家。

往往来说,侦探出色凶手也非等闲之辈,如果说侦探略微平庸呢?绫辻行人却给了读者6个绝对优秀的凶手,通过馆系列,我们不难对于新本格中的诡计缔造者竖起拇指,推理事件因你们而精彩,凶杀因你们而热烈,作为优秀的凶手一定要是:

A、一个政治思想工作者,要有过硬的政治思想素质,身负血海深仇,而且是此仇不报不能安稳睡觉的那种仇,至此,强烈的复仇欲望带来强烈的凶杀动机,绝对不能是一个“安于现状、乐不思蜀的阿斗”;B、一个逻辑数学家,锁定的仇家至少二人以上,即使仇家只有一个人,也要将仇家相关连的多人列入复仇对象;C、一个英雄,报有必死的信念,只要能报仇雪恨,个人安危得失统统不计较;D、一个纯粹的法盲,绝对不能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争端;E、一个有体力的屠夫,或者是从事过相关工作如外科医生等,必须要亲手手刃所有仇家,不能由旁人代劳,哪怕是任何一个细节;F、一个和平主义者,绝对不能使用手枪、步枪、机关枪等现代武器;G、一个实力派演员,面对纷繁复杂的环境和朝思暮想的仇人,一定要在表面上利用自己的演技完美征服被害者,一定不能让被害者有所察觉;H、一个非常有钱且有空的富人,任何经济利益驱使下的谋杀动机统统不够血腥和完美,只有凶手自己又有钱,又有空才能完成这一切;I、一个疯狂的艺术家!这个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最后,特别应该提出来说说的就是《迷宫馆杀人》事件中最后的结局,由于出版社的原因,这次看到的《迷宫馆的诱惑》的结局并不是绫辻行人真的结局,看过ellry提供的真正结局之后,东乡曾揣摩过出版社的意图,想来可能也很简单,真正结局中最为关键的证据在于“血迹”,但是,这样的结局应该是很难获得目前国内普通读者的认可的,包括东乡本人,为了不泄露真正的谜底,东乡不再这里讨论这个主要细节,不过可以这么说,对于绫辻行人先生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些勉强,为了给读者更刺激的悬念,用这个手法作弄读者有些没有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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